第七十六章住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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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察覺到氣氛稍微有些傷感，廖靈很快的招來了一個名叫趙小六的小廝，讓他帶著藍音去客房住下。他則是依然背著手看著影壁上的壁畫沈默不語。
趙小六一聽此人就知道是一個寒門子弟，無他，如果是富貴人家的孩子，不可能起名這麽的不講究。最起碼會上的去臺面一些，哪怕是那些暴發戶都會給自己的孩子裝模作樣的起個表字，至少說出去不會讓人發笑。
他是一個長得十分孱弱的男孩子，如果只從對方的身材來看的話，基本看不出來他的年紀。詢問了之後藍音才知道，原來趙小六已經十九了。
這個少年也是個身世悲慘的，當初他們家也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，雖然家中不算富裕，可是至少是衣食無憂的。
可惜幸福的生活沒能過多久，很快，一場天災就帶走了趙小六的父母。都說水火無情，三音國的人們在巨大的洪水面前幾乎沒有一點抵抗之力。
也是，那個年代本來技術就不發達，對水利的研究也沒有現在的透徹，只能是靠天吃飯。如果老天爺給力的話，三五年沒有天災人禍，老百姓的日子就會過的好一些。但如果老天爺不賞臉……
那這個市道上就會出現很多很多的“趙小六”。
趙小六正是長身體的年紀變成了乞丐，一路流亡，漸漸的身材也就定型了。就算後來被廖家好心收留，細細調養也沒有變得更健康。不過趙小六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，有吃有穿，自己還奢求什麽呢？
只不過，藍音顯然沒有漏掉趙小六看向自己的眼神，那是不加掩飾的羨慕。
“你也想學音樂？”想來想去，藍音覺得趙小六之所以會羨慕自己，只有這個理由了。
趙小六先是扭捏一番，最後見蒙混不過去了，只得點點頭，承認了自己的心思。
“嗯，在廖家工作的下人誰不想學音律呢？可惜……誒……”趙小六心酸的嘆息了一聲。就像他說的那樣，幾乎所有在廖家工作的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廖家的正式學徒，跟著廖家人學習音律。
畢竟只有學徒才是永久的，而像趙小六這種仆人，差不多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被廖家放出去——對廖家來說，仆人夠用就可以了，有很多學徒是一邊學習一邊在廖家做工掙學費的。這樣的人都接收不來，何必需要單純的仆人呢？
而且趙小六每天在廖家進出，耳濡目染的都是一些諸如“樂師是最高尚的職業”“我們先祖曾經為皇帝陛下奏樂過呢”“誒，當上樂師就能一輩子不愁吃穿了”的話，自然也就認為成為樂師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出路了。
可惜，廖家每隔幾年都有一批新的學徒進來，而趙小六卻遲遲沒有從普通仆人變成學徒。他也不是沒有自己偷偷練習，無奈天資不好，再怎麽練也是五音不全。
所以他看向藍音的時候，是十分的嫉妒的。明明這個小姑娘才這麽點年紀，可是對方卻是被廖家的三公子廖靈親自帶進來的。
不用說，一定是個天賦極高的人。下個月的廖家大考一定能夠通過吧。然後她就會成為廖家的正式學徒，成為趙小六需要仰慕的對象。
“誒……”趙小六輕嘆一口氣，算了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塊朽木，怎麽雕琢也不可能成器的。他收拾收拾自己心中的難受，帶領藍音來到了廖家的客房。
客房位於廖家主宅的兩側，分東西兩廂。由於廖靈特別交代了要好好安置藍音，所以趙小六就把藍音帶到了條件更加好一些的西廂。
穿過擺滿了四季菊的抄手走廊，藍音就看到一排成回字形的二層小樓。若是和廖家主宅比起來，這裏當然顯得有些窮酸，不過小樓雖然舊，卻並不破，坐向也十分的好。陽光透過樹蔭照進院子，點點的光斑在地上不斷跳躍，讓這個靜謐的小院平添了一股生氣。
不過讓藍音略感奇怪的是，這個院子裏似乎過於安靜了一些。難道平時都沒有學徒在這裏練習的嗎？
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趙小六之後，對方看了看時辰，才恍然大悟的說道：“可能是去旁聽了吧？”他告訴藍音，廖家的家學是公開的，即便是還沒有成為正式學徒的人都可以去旁聽的。只不過不能喧嘩，也不能帶樂器去，不然會影響到正式的學徒。
當初趙小六也是旁聽了很多次，最終發現自己在音律方面沒有一點天賦才不甘心放棄的。
“曾媽媽，曾媽媽，你在嗎？”趙小六帶著藍音來到一間大屋前，探頭朝裏面喊著。
很快的，一個頭發花白，穿著漿洗的極為幹凈整潔的老太太繃著臉從屋內走出來，一邊走一邊還罵咧咧的：“作死吶，老太婆好不容易有一點休息時間還要被你叫喚過來。你是趕著去投胎啊！”也許是因為身份在下人中比較高的緣故，曾媽媽說話十分的不講究。
她斜睨了一眼跟在趙小六身後的藍音，見她年歲小，就有些輕視：“新來的？帶去東廂。”說著就要攆人。
“曾媽媽，使不得啊。”趙小六立馬攔住，“這位是藍音姑娘，是三爺十分看好的新人，特意讓我帶過來的。”趙小六趕緊附在曾媽媽耳邊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，重點強調藍音是收到廖靈關照的，希望曾媽媽不要給人臉色雲雲。
曾媽媽也是在廖府工作多年的人精了，知道藍音是廖靈看中的弟子之後，態度立即熱情了許多：“誒，藍姑娘是吧，你別介意啊，剛才老婆子我是睡迷糊了，說的話不中聽，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。”
“不礙事的，以後還要仰仗曾媽媽多多照顧。”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再說了，曾媽媽也不過就是隨口抱怨幾句，藍音還不會為了這點小事一來就跟廖家的人交惡。
“我就知道，三爺看重人必然是懂事的！”曾媽媽奉承了一句，“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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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小六一聽此人就知道是一個寒門子弟，無他，如果是富貴人家的孩子，不可能起名這麽的不講究。最起碼會上的去臺面一些，哪怕是那些暴發戶都會給自己的孩子裝模作樣的起個表字，至少說出去不會讓人發笑。
他是一個長得十分孱弱的男孩子，如果只從對方的身材來看的話，基本看不出來他的年紀。詢問了之後藍音才知道，原來趙小六已經十九了。
這個少年也是個身世悲慘的，當初他們家也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，雖然家中不算富裕，可是至少是衣食無憂的。
可惜幸福的生活沒能過多久，很快，一場天災就帶走了趙小六的父母。都說水火無情，三音國的人們在巨大的洪水面前幾乎沒有一點抵抗之力。
也是，那個年代本來技術就不發達，對水利的研究也沒有現在的透徹，只能是靠天吃飯。如果老天爺給力的話，三五年沒有天災人禍，老百姓的日子就會過的好一些。但如果老天爺不賞臉……
那這個市道上就會出現很多很多的“趙小六”。
趙小六正是長身體的年紀變成了乞丐，一路流亡，漸漸的身材也就定型了。就算後來被廖家好心收留，細細調養也沒有變得更健康。不過趙小六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，有吃有穿，自己還奢求什麽呢？
只不過，藍音顯然沒有漏掉趙小六看向自己的眼神，那是不加掩飾的羨慕。
“你也想學音樂？”想來想去，藍音覺得趙小六之所以會羨慕自己，只有這個理由了。
趙小六先是扭捏一番，最後見蒙混不過去了，只得點點頭，承認了自己的心思。
“嗯，在廖家工作的下人誰不想學音律呢？可惜……誒……”趙小六心酸的嘆息了一聲。就像他說的那樣，幾乎所有在廖家工作的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廖家的正式學徒，跟著廖家人學習音律。
畢竟只有學徒才是永久的，而像趙小六這種仆人，差不多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被廖家放出去——對廖家來說，仆人夠用就可以了，有很多學徒是一邊學習一邊在廖家做工掙學費的。這樣的人都接收不來，何必需要單純的仆人呢？
而且趙小六每天在廖家進出，耳濡目染的都是一些諸如“樂師是最高尚的職業”“我們先祖曾經為皇帝陛下奏樂過呢”“誒，當上樂師就能一輩子不愁吃穿了”的話，自然也就認為成為樂師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出路了。
可惜，廖家每隔幾年都有一批新的學徒進來，而趙小六卻遲遲沒有從普通仆人變成學徒。他也不是沒有自己偷偷練習，無奈天資不好，再怎麽練也是五音不全。
所以他看向藍音的時候，是十分的嫉妒的。明明這個小姑娘才這麽點年紀，可是對方卻是被廖家的三公子廖靈親自帶進來的。
不用說，一定是個天賦極高的人。下個月的廖家大考一定能夠通過吧。然後她就會成為廖家的正式學徒，成為趙小六需要仰慕的對象。
“誒……”趙小六輕嘆一口氣，算了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塊朽木，怎麽雕琢也不可能成器的。他收拾收拾自己心中的難受，帶領藍音來到了廖家的客房。
客房位於廖家主宅的兩側，分東西兩廂。由於廖靈特別交代了要好好安置藍音，所以趙小六就把藍音帶到了條件更加好一些的西廂。
穿過擺滿了四季菊的抄手走廊，藍音就看到一排成回字形的二層小樓。若是和廖家主宅比起來，這裏當然顯得有些窮酸，不過小樓雖然舊，卻並不破，坐向也十分的好。陽光透過樹蔭照進院子，點點的光斑在地上不斷跳躍，讓這個靜謐的小院平添了一股生氣。
不過讓藍音略感奇怪的是，這個院子裏似乎過於安靜了一些。難道平時都沒有學徒在這裏練習的嗎？
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趙小六之後，對方看了看時辰，才恍然大悟的說道：“可能是去旁聽了吧？”他告訴藍音，廖家的家學是公開的，即便是還沒有成為正式學徒的人都可以去旁聽的。只不過不能喧嘩，也不能帶樂器去，不然會影響到正式的學徒。
當初趙小六也是旁聽了很多次，最終發現自己在音律方面沒有一點天賦才不甘心放棄的。
“曾媽媽，曾媽媽，你在嗎？”趙小六帶著藍音來到一間大屋前，探頭朝裏面喊著。
很快的，一個頭發花白，穿著漿洗的極為幹凈整潔的老太太繃著臉從屋內走出來，一邊走一邊還罵咧咧的：“作死吶，老太婆好不容易有一點休息時間還要被你叫喚過來。你是趕著去投胎啊！”也許是因為身份在下人中比較高的緣故，曾媽媽說話十分的不講究。
她斜睨了一眼跟在趙小六身後的藍音，見她年歲小，就有些輕視：“新來的？帶去東廂。”說著就要攆人。
“曾媽媽，使不得啊。”趙小六立馬攔住，“這位是藍音姑娘，是三爺十分看好的新人，特意讓我帶過來的。”趙小六趕緊附在曾媽媽耳邊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，重點強調藍音是收到廖靈關照的，希望曾媽媽不要給人臉色雲雲。
曾媽媽也是在廖府工作多年的人精了，知道藍音是廖靈看中的弟子之後，態度立即熱情了許多：“誒，藍姑娘是吧，你別介意啊，剛才老婆子我是睡迷糊了，說的話不中聽，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。”
“不礙事的，以後還要仰仗曾媽媽多多照顧。”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再說了，曾媽媽也不過就是隨口抱怨幾句，藍音還不會為了這點小事一來就跟廖家的人交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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